」

        他放酒杯，站起，繞過書桌，走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比她一個頭，投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以為妳在玩他，在報復我，對不對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，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嘴唇，就像之前在房間裡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可憐的曉月，妳從一開始就搞錯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不是玩家，妳從來都只是……遊戲本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聲尖叫像一裂痕，劃破了書房裡死寂的平靜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的動作停頓了片刻，他低頭看著前這個終於爆發的、眶通紅的女孩，臉上沒有任何預期的驚訝，反而是一種近乎溫和的……縱容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對，是我的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輕聲說，聲音裡甚至帶著一絲贊同的嘆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回答讓楚曉月所有的力氣都像被空了，她準備好的所有更尖銳的詞語，所有更歇斯底里的緒，全都卡在了嚨裡。她預想中的爭吵、否認、甚至是更殘酷的羞辱，都沒有發生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我沒教好妳，」李宸的聲音繼續響起，他伸手，輕輕撫上她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肩膀，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，「才讓妳用這種……這麼笨拙的方式，來證明自己還有被愛的價值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話語像淬了蜜的毒藥，每一個字都溫柔，卻每一個字都將她推更深的絕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以為，用別人的髒來髒自己，我就會心疼，就會嫉妒，就會像妳想要的那樣碰妳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慢慢地、一字一句地，將她那點可憐的、自以為是的計謀攤開在陽光，讓它無處遁形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曉月，妳錯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雙手捧住她的臉，強迫她看進自己的睛。那雙深淵般的眸裡，倒映著她蒼白而驚恐的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不碰妳，不是因為妳髒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靠得很近，溫熱的呼噴在她的唇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因為，我要妳親承認，妳需要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是需要葉凡，不是需要任何男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是妳，楚曉月，需要我，李宸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像需要空氣一樣需要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到那個時候，」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，聲音低沉得彷彿來自地獄，「我或許會考慮……要不要再要回這件被我嫌棄過的，專屬於我的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句「玩」的稱呼，像最後一稻草，徹底壓垮了楚曉月緊繃的神經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的反應不是崩潰，而是一種死寂般的平靜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再掙扎，不再尖叫，只是任由李宸捧著她的臉，空的神直直地看進他深不見底的眸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個極淡、極淒涼的笑容，帶著瀕死的絕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玩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她輕聲重複著這個詞，聲音輕得像一縷青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