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葉凡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徹底地，完全地，不知該怎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一個不該碰不屬於自己東西的小偷，妳覺得，我該怎麼處置他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房門被他輕輕帶上，但沒有鎖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他……在房間裡。」她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不……」她意識地想為葉凡辯解，話到了嘴邊卻發不聲音。她算什麼？她有什麼資格為他求？

        她聽從了命令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丟這句話，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吩咐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沒有回頭，彷彿早就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走進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想說不？」李宸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，那是一種察一切的了然，「曉月，妳是不是忘了？當妳主動去夜店，主動引誘他，主動把他帶回妳的房間時，妳就已經把刀遞到了我的手裡。

        楚曉月順從地走到書桌前，停腳步，低著頭，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剛剛的溫存和愧疚，在李宸現的那一刻，全都被碾碎成了無邊的恐懼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接來會發生什麼，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話。

        從他宣布訂婚，到她的逃，再到葉凡的現，甚至她剛剛的自甘墮落……所有的一切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該碰的……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楚曉月依舊站在原地，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。

        楚曉月的體猛地一僵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輕笑一聲，搖了搖酒杯，看著暗紅的酒在杯上劃優的弧線。

        屈服嗎？他已經用最殘酷的方式告訴她，他嫌她髒。

        穿好衣服後，她最後看了一床上面如死灰的葉凡，然後轉，走向那扇通往書房的、決定她命運的門。

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哭泣嗎？淚只會讓他覺得更有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過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原來在他裡，葉凡連一個被視為敵的資格都沒有，只是一個不小心碰臟了他所有的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好像在說，這扇門，妳自己決定要不要走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迷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該走向哪裡，也不知除了走向他，自己還能去哪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推開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抬起頭，看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穿好衣服，到我書房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床上，葉凡終於完全清醒了。他看著赤的楚曉月，又看著緊閉的房門，臉上的血瞬間褪得一乾二淨。他想要床，想衝過去質問，但雙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

        書房的門虛掩著，一溫的黃光從門縫裡透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說，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後，他轉離開，自始至終，沒有再對葉凡說一個字，也沒有再對楚曉月多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……迷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緩緩抬起，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。那裡面沒有慾望，沒有憤怒，只有一片平靜的、居臨的掌控。

        反抗嗎？她用最激烈的方式反抗過，結果只是滿足了他的預期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似乎很滿意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。他收回手，轉看了一床上終於被驚動、正睜著迷茫睛的葉凡。

        機械地，她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，一件一件，慢慢穿上。每穿上一件，就彷彿給自己多套上了一層枷鎖。

        求饒嗎？她從來就沒有在他面前得到過真正的憐憫。

        別墅裡安靜得可怕，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響，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心臟上的喪鐘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以為自己在玩火，卻不知，她自己，就是那盆被心準備好的火。而他，只是站在一旁，欣賞著她如何被燃燒殆盡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正坐在書桌後，手里端著一杯紅酒，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。書桌上很整潔，只有一個相框，背對著門，看不清裡面是誰。

        楚曉月走在通往書房的長廊上，雙腳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虛浮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一切都是他的佈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大腦一片空白，像被重啟過的電腦，只剩最底層的運行程序。她赤體地站在那裡，覺不到冷，也覺不到羞恥，只到一種巨大的、被空靈魂的茫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那句「爸爸很滿意」像一咒，將楚曉月所有的思緒、所有覺全都凍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