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，声音更加定："而且，我已经在复习了。还有两年的时间，我有把握考上！"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质问如同连珠炮，充满了质疑和否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军统大楼里，吴时指间的雪茄燃起一缕细直的青烟。他面前摊开着几分无关紧要的文件，目光却落在窗外绯夕阳的梧桐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"我知。"吴灼打断他，目光如炬，"但总有人要站来。您不也是吗？"

才嗤笑一声，笑声里带着难以置信和冰冷的审视：“令仪，那是清华工学院！是全北平……不，是全中国最难考的地方之一！里面都是些什么人？是像刘仙洲、顾毓瑗那样的尖学者，是立志工业救国的男儿！你一个女孩，去学那些摆电路、研究电磁波的东西？你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吴灼定甚至带着几分决绝的神，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电机工程，电讯组……这些冰冷的词汇从一个他以为只需风月的妹妹中说，带来的震动远未平息。他到一种失控，一种心构筑的围墙被从凿开隙的危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吴灼深深鞠躬："谢谢哥。我会努力的。"

        "清华工学院，不是你想考就能考上的。"他的语气恢复了淡漠，"即便考上了，那条路也绝不平坦。你好自为之。"

        "哥，我不是一时冲动。我想明白了，念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救不了国。如今山河破碎，敌环伺，那些蚕我们国土、妄图鲸吞我们国家的日本人......"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，却异常清晰，"我要像您一样，为这个国家实实在在的事！哪怕倾尽全力，只能改变一，我也要用我自己的方式，把他们赶去！无线电波能穿越封锁，传递报，联系千里之外的战场——这就是我的战场！"

        "你考虑这个......多久了？"

        "有段时间了。"吴灼迎着他的目光，"从今年在贝满听任之恭先生的科普讲座开始，我就一直在查资料。我知这条路难走，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"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像一记重锤。吴时缓缓坐回椅中，重新拿起那枚镇纸在指尖摩挲。他不得不承认，这个妹妹已经长了他无法想象的翅膀。

        "时间就像海绵里的。"吴灼的应答奇地冷静，"贝满的理科课程很扎实，我的数学、理一直是优等。至于资料......"她微微扬起巴，"清华历年考题，电机系的课程大纲，我都托人到了。"

        吴灼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，她深一气，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，那光芒源于清晰的思考和定的目标：“哥，时代不同了。无线电波穿越天空，不在乎作者是男是女。它能传递报，联系千里之外的战场，甚至……能扰敌人的通讯。这不仅仅是技术，更是力量。在现在这个时局，我觉得这比风花雪月更有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退书房时，廊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。但她知，自己终于朝着想要的方向迈了第一步。而在她后，吴时凝视着窗外夜，第一次在这个他一直视为附属品的妹妹上，看到了独立灵魂的光芒。那光芒如此耀，既让他骄傲，更让他到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即将失去掌控的恐慌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番掷地有声的宣言，让书房陷了更深的死寂。吴时凝视着妹妹，第一次在她上看到了超越闺阁、甚至超越别的力量。那种决绝的国怀，与他心深某些被刻意掩藏的东西产生了共鸣。但与此同时，一种更烈的失控攫住了他——她选择的路，不仅脱离了他的掌控，更指向了一个充满危险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像一闪电劈书房。吴时瞳孔微缩，他清楚地看到，当她说"我有把握考上"时，中闪烁的不再是少女的幻想，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自信。

        "你知这意味着什么吗？"他的声音沙哑，"那是刀尖上舞......"

        他需要外力，需要一个能理解他担忧、并能以更柔和方式影响吴灼的人。沉片刻，他捻熄了烟，对门外肃立的

        ******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，吴灼向前迈了一小步，灯光照亮她整张脸，那双总是低垂的眸此刻燃烧着一种吴时从未见过的火焰：

        "复习？"他重复着这个词，语气带着审视，"你哪来的时间？哪来的资料？"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话语，隐隐及了吴时所的那个隐秘世界的心——报与通讯。这让他底的审视瞬间变得更加锐利，甚至带上了一丝警惕。她选择这个专业，是巧合，还是……有意为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