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看著她藏起娃娃的動作，笑意未減，蜜餞瓷盒推到她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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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五更的梆聲剛過第三響，章台殿內燭火未熄，嬴政的朱筆在竹簡上劃淩厲的墨痕。沐曦跪坐在殿側，指尖輕撥香爐，沉香混著甘松的氣息悄然漫開，壓了殿內沉鬱的墨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抿唇，心頭一，不敢再看他，將剩的蜜餞小心收回盒中，如藏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韓使攜和氏璧來秦，你猜他們求什麼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沐曦抱著布娃娃在廊打盹，陶響球從懷裡滾落，在青磚上磕清脆的聲響。朦朧間，有人為她披了件外袍，衣料帶著熟悉的沉香。

        案上竹簡嘩啦輕響，嬴政忽地住她手腕，拇指摩挲過她指節上的薄繭，力不輕不重，卻讓她呼一滯。

        嬴政筆鋒未停，卻忽然開：“又偷用少府的藥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連旬的雨讓嬴政舊傷隱隱作痛，沐曦跪在龍紋席邊，指尖在他太陽上，力輕緩，卻准地壓住那動的筋脈。

        韓使秦前三月·咸陽宮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嗓音低而緩，像在評點，又像在試探。沐曦呼微滯，沒敢那滴，只覺頰側發燙，連帶著指尖都熱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抿唇，指尖未停，卻在心裡默數著時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睜，正見嬴政彎腰拾起那顆陶球，玄王袍的廣袖掃過她膝頭，帶起一陣微涼的風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怔然，還未回應，懷裡的布娃娃忽然被進個溫熱的件——半塊虎符，邊緣還沾著未乾的朱砂，像是剛從軍報上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一怔，垂眸開盒，果然是她愛吃的杏花酥蜜。她咬一塊，酸甜齒，抬頭時卻見他仍盯著她看，中似笑非笑，像在賞花，又像在佈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輕咳一聲，沐曦慌得把娃娃往袖中一，卻半截晃悠的小。嬴政挑眉：”看來繡娘手藝太好，倒讓你玩喪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沐曦呼一滯，心神未定。袖中，一角折疊整齊的絹帛——一枚繡著“永”字的絹帛，最後一捺拖得長長的，像把未鞘的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韓王派其叔父韓漓為使？”嬴政指尖碾碎一片乾涸的朱砂，在竹簡上拖猩紅痕跡，”三年前澠池之會，此人曾言&039;秦人虎狼，當共抗之&039;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話音未落，嬴政已伸手拂過她袖，指腹沾上一點未洗淨的藥漬，在燭光泛著淺褐。他抬眸，視線從她微紅的指尖掃過：“昨夜搗藥到時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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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韓使秦前兩月

        沐曦低頭調整袖，布娃娃從衣襟中落半截，珍珠眸閃著微光，腰間虎符與玉墜叮噹作響，聲音細碎如私語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指尖微頓，低聲：“太醫令說王上夜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五更鼓剛過，黑冰台密報已呈於嬴政案頭。

嬴政踏凰棲閣，正看見她對著娃娃自言自語：”你說王上今日會不會又送蜜餞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腕間的金鈴忽然輕響——嬴政袖中一只繡著雲紋的小錦，他打開袋，將裡頭一串蜜漬梅取。糖霜在燭光閃著琥珀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頭，嬴政已轉離去，背影進晨光裡，唯有袖擺掠過廊時，帶起一陣微塵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將娃娃往懷裡藏了藏，耳尖微紅：”還不是王上命人的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王上……”她慌忙要起行禮，卻被他單手住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五更鼓剛過，黑冰台密報已呈於嬴政案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語氣仍淡，卻在她腕間多停了一瞬，像是確認什麼，又像是單純的不悅。沐曦垂眸，沒敢說那藥裡添了安神的龍肉，是她趁夜去太醫院偏庫翻找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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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忽地，她髮間一沉——嬴政不知何時摘了她簪著的木樨花，指節蹭過她鬢角，沾了花上未乾的夜，又輕輕抵在她唇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孤許你白日制香，不是讓你熬壞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楚國的貢品。”他閉著，卻像是瞧見她偷瞥的目光，唇角微抬，“再半刻，便賞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比蜜餞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孤幼時也玩這個。”他忽然開，語氣平淡，卻將陶球丟回她懷中，驚起簷一群鷓鴣，“只是沒你這般好運，摔了有人給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賞你一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意識想藏，卻被嬴政一掃見。他抬指勾起她巴，，拇指不輕不重地過唇角的蜜痕，語氣低啞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嬴政垂眸，指腹摩挲著布娃娃腰間的玉墜——那分明是半截斷了的秦王璽綬，被他某日隨手丟進廢玉匣，不知何時被她撿來，磨成了小小一枚掛飾。

        韓使秦前三日·咸陽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