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，如同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令嬴政瞳孔微縮的是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腕內側，一幽藍光芒隨著脈搏緩緩閃爍，如同星辰呼。

        "王上，此詭異，恐非祥瑞……"蒙毅低聲提醒，手已上劍柄。

        嬴政卻擡手制止，目光未曾離開艙中女半分。他緩緩擡手，指尖輕觸透明艙——

        "滋。"

        一聲輕響，艙突然裂開一細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此乃神女。”嬴政聲音低沉，”輕抬回宮，不得有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親自監督士兵小心翼翼將”鳳凰之女”運回咸陽宮，又命心腹將領帶兵返回，將逃生艙”鳳凰卵”整體挖掘運回。

        宮中最德望重的太醫被急召宮，為昏迷的”凰女”診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探脈時，指腹傳來一說不清的溫潤微震，宛如溪過肌理。女手腕泛起層層如波般的藍光，微不可察，卻叫他手心驟冷，幾乎要縮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雖有外傷……然脈象平和……卻久寐不醒……”老太醫把脈良久，眉頭緊鎖，汗如雨，手掌微微顫抖，聲音也帶上了罕見的遲疑與敬畏，“老臣……行醫數十載……未曾得見如此奇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嬴政揮退太醫，獨自立於榻前。燭光，沐曦的黑髮散落錦緞，宛如星河傾瀉。他伸手觸，又在咫尺處停住。

        目光掠過她左手腕，那處肌膚透一層淡淡的幽光，如月影輕拂面，微微漣漪般動。光紋極淺，若非燭影閃爍間恰巧掠過，幾乎難以察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無論妳是神是凰，”他低語，”既我大秦，便是天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五日後，沐曦在劇痛中甦醒。

        映簾的是繁複的木質穹頂，鼻端縈繞著檀香與藥草混合的氣息。她試著移動手指，發現上的納米防護服與裝置不翼而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襲質地良的曲裾深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凰女醒了！快稟報王上！”侍女驚喜的呼聲穿透帷帳，在空曠的殿宇間回蕩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猛然睜，刺目的青銅燭火映簾。她意識地蜷縮體，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鋪滿錦緞的玉榻上，四周垂落的紗幔繡著繁複的鳳鳥紋樣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這不是逃生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心頭驟然緊縮。耳畔侍女們急促的腳步聲、遠處編鐘的嗡鳴、空氣中飄散的檀香……所有細節都在提醒她，這裡絕非22世紀的醫療艙。更糟的是，她們說的是古漢語，音韻雖與她研究的戰國楚地方言略有差異，但足以辨明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神女可覺不適？”年長的女官跪伏在榻前，額間沁著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指尖傳來錦緞的觸，沐曦在眩暈中勉強聚焦視線。神女？她們竟以為我是神女？她混沌的思緒逐漸清晰——必定是逃生艙墜落時產生的等離異光，讓這些古人產生了誤會。

        沐曦正開，殿門突然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玄衣袍拂過門檻的聲響讓她本能地繃緊體，她腔傳來一陣鈍痛，像是被重狠狠撞擊過。四肢關節酸麻刺痛，骨骼深處隱隱作響，似乎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議逃生艙墜落時的衝擊。

        闖者腰間的太阿劍首先映簾——劍柄鑲嵌的玄鳥紋是秦國王權的象徵。她的視線順著玉帶往上，掠過衣袍上繁複的夔龍與黼黻紋，最終定格在那張被歷史記載了千年的面容上。劍眉那雙鷹隼般的睛正審視著她，頜線條如青銅浮雕般鋒利。

        （是嬴政…）

        【榻前對談】

        嬴政在榻前止步，玄衣袍垂落，陰影籠罩著床榻上虛弱的女。他凝視著她蒼白的唇，語氣奇地柔和，與平日的冷厲截然不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