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迷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【警告！宿主緒波動過大，系統強制啟動。】

        楚曉月像受驚的貓一樣，猛地後退一步，避開了他的觸碰。她現在誰也見不得，誰的話也聽不進去。她看著李宸和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，心裡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揪住，疼得無法呼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學的校門人來人往，充滿了年輕的活力。可這一切在楚曉月裡都失去了彩。她走車，腳步有些虛浮，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。

        還有那個懲罰……好度瞬間提升至100？那意味著什麼？她不敢想像。

        【支線任務『無關之人』已觸發。】

        【檢測到關鍵目標人：李宸。好度70。】

的相框。相框裡，是年僅十九歲的曲諾諾，笑得燦爛又純真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曉月？妳怎麼了？臉好差。」葉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，他伸手想碰碰她的額頭，滿臉擔憂。

        原來，他愛的從來不是那個回不去的幻影，而是這個他親手養大、卻又想親手摧毀的、背德而迷人的女兒。這份愛，從他發現的那一刻起，就注定是駭人聽聞的罪惡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陣冰冷的機械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，無視周遭所有的嘈雜，清晰得令人心慌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山裡，他抱著的是差點被海吞噬的楚曉月，親的是這張屬於他的、輪廓更加柔軟的唇。在床上，他把對曉月的骯髒慾望發在助理上，時腦中呼喚的，卻是「曉月」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對楚曉月的慾望，是此時此刻，真實到让他恐懼的火焰。

        【檢測到競爭目標人：柳若霜，文學院客座教授。李宸對其好度：5。】

        他們相視一笑，那笑容刺痛了楚曉月的睛。李宸抬頭的瞬間，目光越過人群，準地落在了她上。他的表沒有變，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，可神卻深得像一汪看不見底的寒潭。他朝她輕輕點了點頭，像是在打招呼，又像是在宣告什麼。然後，便親切地攬著那位女教授的肩膀，走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晨的陽光照進臥室，卻沒能帶來絲毫意。楚曉月從噩夢中驚醒，心臟狂不止。夢裡又是那個冰冷的，李宸的吻和體的重量壓得她不過氣。她猛地坐起，環顧四周，只有她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被整齊，房間安靜，彷彿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她不安的幻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沒有聽從系統的指令，也沒有理會葉凡的關心，而是朝著李宸離開的方向，

        【任務要求：在24小時內，使李宸對宿主的『關注度』歸零。期間，宿主不得以任何形式主動接觸目標人李宸。】

        【任務懲罰：若失敗，李宸對宿主的愛意將被系統強化，好度將瞬間提升至100，其佔有慾將達到頂峰。】

        一種莫名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。他去了哪裡？是和誰在一起？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她準備進校門時，一輛黑的賓士緩緩駛來，停在了不透光的陰影。車門打開，一個挑的影走了來。是李宸。他換了一乾淨的西裝，臉上掛著完的微笑，風度翩翩，彷彿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正低頭，溫柔地為旁一個妝容緻的女人開車門。那女人楚曉月認識，是學校新來的文學院客座教授，聽說家世顯赫，氣質眾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伸手，指尖輕輕劃過相框的邊緣，那冰冷的玻璃彷彿隔著兩個世界。相片裡的曲諾諾笑得無憂無慮，那是他永遠無法觸及的過去。他從未擁有過她，只能在一旁看著她愛上別人，看著她懷著別人的孩，最後像顆星一樣消失在他生命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拿起相框，將它狠狠地扣在桌面上，彷彿這樣就能將那份混亂的愛慾與迷惘，一起隔絕在黑暗裡。可他心底的聲音卻在說，太晚了，一切都太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對曲諾諾的，是追憶，是中月鏡中花。

        【任務獎勵：解鎖記憶碎片X1。】

        而他的女兒，楚曉月，長得和她幾乎一模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著凌亂的頭髮樓，餐桌上沒有溫熱的早餐，客廳裡也沒有那個熟悉看報的影。整個別墅空蕩蕩的，只有灰塵在陽光飛舞。李宸一夜未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看的，是曉月因為他而泛紅的臉頰；他想聽的，是曉月那聲帶著依戀的「爸爸」；他想佔有的，是這個會為他生氣、會跟他賭氣、會跟別人交往的、活生生的楚曉月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後，楚曉月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帶著曲諾諾的臉，帶著柳的心臟，像一個奇蹟，又像一個惡作劇。他對她的愛，最初是對著那張臉的延伸，是想藉著她，去彌補所有對曲諾諾的遺憾。

        機械音還在腦海裡迴盪，楚曉月卻像被凍住了一樣，動彈不得。什麼叫關注度歸零？要她當作李宸不存在？可他剛剛才親密地摟著另一個女人從她面前走過！那個女教授是誰？為什麼李宸會跟她在一起？

        司機的車準時停在了門。楚曉月坐進後座，緊緊抱著書包，一言不發。車平穩地行駛在熟悉的路上，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，就像她混亂的思緒。她不知自己要去哪裡，也不知等待她的會是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