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节奏被打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吴灼凝视着沙盘，目光锐利，她回想起连日来的那个人低沉的声音分析战局时的语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语速平稳地继续：“他的炮兵阵地前置，界覆盖正面，但侧翼防护薄弱。婉清，你的炮兵不必前移，留在原地，调整界参数，可以尝试覆盖他刚刚调动的援军必经之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的指挥所位置…似乎过于靠前了，缺乏纵深防御，如果有一支小队能渗透过去…”吴灼的手指虚在沙盘上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每说一句，李珮中的惊讶就加深一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运气，而是清晰的、冷静的、极威胁的战术察力！他甚至从她的思路和用语中，隐约受到一种…属于更级指挥层的老练和冷酷？      他不得不全神贯注，调动兵力弥补漏，原本戏谑的心态彻底收起，神变得严肃认真，甚至额角微微见汗。他竟被这位看似沉静柔弱、只关心学问的吴家大小，凭借寥寥数语，得步步后退，阵脚微乱！

        林婉清看得目瞪呆，只会机械地执行吴灼的指令。

        梁添成更是张大了嘴巴，看看沙盘，又看看沉静如的吴灼，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吴灼自己心中也充满了惊涛骇浪。她看着自己意识移动推杆的手，听着自己中说的冰冷术语，一复杂的绪涌上心——那是她拼命想摆脱、想否认的，属于砺锋堂的烙印，属于那个人的阴影。她竟在不知不觉中，用了他的方式思考。

        最终，虽然因为林婉清执行时的偏差和初期劣势太大未能真正“翻盘”，但吴灼后半段的介，无疑彻底扭转了战局，将一场单方面的“屠杀”变成了一场旗鼓相当、甚至让李珮颇压力的激烈对抗。

        推演结束。

        研讨室里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珮长长舒了一气，目光复杂地看向吴灼，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敬佩：“吴小…真没想到…您竟然…深谙此？您这战术光和地形理解，简直…师从人？令人惊叹！”他实在找不更合适的词。

        吴灼仿佛被他的话惊醒，猛地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离来：“——是我哥哥教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轻飘飘地从吴灼中说，却像一块巨石投寂静的面，在众人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。她的脸上那份一闪而过的骄傲，迅速被一种更复杂的绪所取代——那是一种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摆脱某种深刻烙印的怔忡，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、对自命运的茫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珮、梁添成，连同刚刚还咋咋呼呼的林婉清，都怔住了。他们看着吴灼，这个平日里沉静得仿佛只与诗书为伴的少女，此刻却因这短短一句话，仿佛与那个远在北平、手握重权、令人敬畏的吴长的影重叠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珮率先回过神来，他深一气，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一种了然的敬佩，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：“原来如此……难怪！吴长的韬略，兄弟是久仰的。今日得见吴小得其真传，实在是……名不虚传！”他这话既是称赞吴灼，更是对那位未曾深交却如雷贯耳的吴长表达敬意。沙盘推演虽是小，但其中展现的格局、光和杀伐决断，绝非寻常。

        梁添成也挠着，憨厚的脸上满是慨：“了不得，真了不得！吴小，您刚才那几手，简直是睛之笔！差就把珮哥给将死了！咱们这些人，真是开了界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婉清更是直接挽住吴灼的胳膊，睛亮晶晶的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兴奋：“灼灼！你太厉害了！原来你偷偷学了这么多本事！你差就赢了珮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