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的自制力不允许他在此刻失控，他旋即适时接上了方才的话题，脸上一如既往的端着淡淡的笑，手中酒杯微微晃动，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女眷那边足足过了好几秒的死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片死寂中，靠近大厅一角的三角钢琴旁，一位着墨绿丝绒长裙、气质温婉娴静的女闻声缓缓抬起。她是贝满女中的音乐教师顾兰因，今日是应会长夫人之邀前来演奏助兴的。她修长的手指还轻抚在琴键上，此刻却循声望向动的中心，那双总是着艺术工作者与察力的眸中，首次清晰地映了吴灼惊慌失措的影，以及那声在空气中震的“二嫂”称谓。顾兰因的眉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，她与吴灼亦师亦友，深知这位女学生沉静外表的聪慧与，此刻却从这声突兀的童言和两位母亲默契的神中，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、关乎吴灼未来的、可能并非全然自愿的讯息。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听闻吴宋两家联姻的确切风声，心中不由微微一沉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还是市长夫人笑了两声，试图打圆场：“童言无忌，童言无忌……孩们闹着玩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常淑青这时才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几步，轻轻拉过自己无遮拦的小儿，语气温和带着些许嗔怪，巧妙地接过话：“这孩！净胡说八！真是让诸位见笑了！”她轻轻拍了宋华铮的背，目光扫过在场众人，最终落在张佩如和吴灼上，笑：“我们家这小，最是崇拜他二哥，瞧见跟他二哥要好的姑娘，就恨不能立刻叫嫂搬回家去！没规矩惯了，吴太太、令仪小，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      她这话说得圆，既看似斥责了儿，否定了“事实”，却又隐隐了“崇拜二哥”、“要好”这些引人遐想的词句，反而坐实了某种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场的夫人太太们哪个不是人，立刻心领神会，纷纷笑着打趣起来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哟，宋太太，您就别遮掩啦！你家云笙和令仪小，郎才女貌，年纪又相当，我们瞧着可是再登对不过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就是！若是真成了，那可是天作之合，一段佳话呀！宋太太、吴太太，你们就等着享儿女福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常淑青和张佩如被众人打趣着，脸上都带着恰到好的、略显无奈又隐欣的笑容，常淑青甚至用手帕掩着嘴，笑着摇：“哎呀呀，你们这些人，越说越没边了！可别再吓着人家姑娘！”      这番互动，看似否认，实则将那种默认的、乐见其成的意味渲染得更加厚。

        宋华铮被母亲拉着，还有懵懂，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，小声嘟囔：“我没胡说，二哥明明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闭嘴。”常淑青低声制止了他，脸上依旧保持着完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顾兰因远远看着这一幕，看着常淑青与张佩如那几乎同步的反应和夫人们心照不宣的打趣，再看向孤立在场中、脸苍白、几乎摇摇坠的吴灼，她心中那份对吴灼境的担忧愈发清晰。她意识地抬手，指尖在琴键上极轻地一个低音，沉闷的声响淹没在众人的笑语中，却仿佛是她心叹息的回音。她不禁将目光投向场中另一位焦人——吴灼的兄长吴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