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该信她的，可又委屈地想，她既然有了他，为什么还需要别人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哦了声，问他：“不是要弹琴？怎么来你卧室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曲名，她闻所未闻。从至尾没有歌词，她看着他的手，由慢到快，松开最后一个琴键，是这首曲的尾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她只比他大了一岁。

        烟才发现他有个很浅的酒窝，柔和了整张面，一笑，乖得要命。

        打开，是一条双链条拼接的手链，一半金链，一半红绳编织，交接坠了一个小巧的兔，遗憾的是，并非她的生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默认：“我知你们认识，而且…是朋友。”最后两字，艰难地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摁了两试音：“其实中间断过，后来为了打发时间重新拾起来，渐渐就喜上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总不能坠虎，破坏了手链的意蕴和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他在走廊，还对他笑…多少次，亲目睹她与她中的朋友站在一起，彼此亲密无间。从前压抑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，波涛汹涌，足以燎原，烧灼他的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拼命克制自己的绪，去房用冷洗了把脸，渴望清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顾余见面，在楼里的对话，他全看见，听见了。他没说，没现，不代表不在乎，不生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六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唇齿糊微弱：“我看你有一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先把这个给你。”当着她面，他慢吞吞地从床柜的屉里拿一个盒。

她假若随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是：“在别墅工作许多年，很随和的一位阿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算了算：“那将近十多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拽了袖，右手手链上的珠便铃叮作响，视野中：“这条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联想以前种种，她不接他电话，反而是他代接，他怎会辨不声音，他们当时在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：“这个不好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倒乎意料，他学钢琴的初始目的竟是打发时间，聊以作乐，完全背离了风雅的初衷。

        烟看了看黑白相间的钢琴键，这么风月雅致的东西，从前与她相距天南海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还行。”话音一转，她笑意氤氲，“但好像的确没你送的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好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风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尾有泛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把琴椅，双人落座，刚刚好。他在右侧，她在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学的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是，右手离开钢琴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因为知，所以才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卧室到隔，窗打开，有风来。她随他了琴房，曾经来过一次，心糟糕透，哪来的空闲细致打量，如今再看，心境几经转换，却平和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烟把手递过去，基本猜中他的心思：“不如你帮我上，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温屿。”偏，她望他的睛，仿佛明白，“你那时一直跟在我后，对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那个莹白如玉的小兔看：“怎么想起送我手链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加了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是想说什么的，话经，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，来回走动不方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自己作的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好。”他唇角牵动，似是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和吗？烟想，那一定不包括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旋律很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说要弹曲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曲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