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娶莹听到这里，全明白了。她嗤笑一声，看向凌鹤眠：“所以，今天我要真在里面把韩腾杀了，你立刻就会把我卖个净，让骆方舟来接手我这个‘手山芋’。好一个一石二鸟，既除了韩腾，又甩了我这个包袱。凌鹤眠，你真是打得好算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封清月抚掌轻笑，目光灼灼地盯着龙娶莹：“妙啊！嫂嫂一就透。那么现在，韩腾不见了，知他去的只有你。这局棋，一步该怎么走，嫂嫂……可有想法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五年前，韩腾落在外杀了人，走投无路，被我们封家捡着了。恰巧那时，凌大哥因为十万百姓的旧事心病发作，命在旦夕。凌夫人当机立断，杀了那傻哥哥，取了心给凌鹤眠换上。事后，因为五年前十万人的冤债，为了保全凌家和咱们这位凌大公，自己一白绫也跟着去了。韩腾就趁那时局混乱，李代桃僵，了他傻哥哥的份，回了凌府。这五年来，知晓双生真相的，除了死去的凌夫人，怕也没别人了。凌老爷嘛，怕是至今还被蒙在鼓里，不知自己另一个儿，早就成了他宝贝儿里动着的那块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分享笑话般继续对着龙娶莹：“凌大哥早知韩腾份可疑，跟我们封家脱不了系。可他不敢动啊，一动，不就是不打自招？这五年来，我们封家可没闲着，到散播‘凌家有一对双胞胎’的消息，就等着时机成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封清月抓起一把瓜，悠闲地磕了起来，听到这里，倒是了几分惊讶，他替龙娶莹补充，话却是对着凌鹤眠说的，带着看戏的愉悦：“因为韩腾一死，我们才好顺理成章，抖搂另一桩更要紧的秘辛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烛火摇曳，映着三人神各异的脸。戏台上的悲离合还在上演，台的棋局却已彻底倾覆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疑惑，封清月接着说：“韩腾啊，本来有个双生哥哥。可惜他哥哥是个傻，韩腾可不傻，一直是装的。当年他们娘肚里爬来一对双棒儿，一个是他，一个是他那傻哥哥。凌府嘛，自然把傻的那个留了，机灵的这个，随便找个由送走了，几经倒手，成了隶，上也就烙了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话语里的讽刺几乎凝成实质，继续剥开血淋淋的真相：“说起来可笑，韩腾和他哥能来这世上走一遭，一半是凌老爷的风债，另一半，可是凌夫人亲自着那外室生来的。为啥？就为养着，给她的宝贝儿凌鹤眠当‘药引’，换命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封清月吐掉瓜壳，拍了拍手：“只要韩腾的尸一被发现，我们封家立刻就会把这事儿破天。他上的隶烙印就是铁证！到时候，长陵百姓就会知，他们敬若神明的凌大家主，是靠吃着兄弟的心肉才活来的！他往日那些大公无私、民如的名声，谁还会信？凌家声誉扫地，长陵，自然就是我们中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嫂嫂，你的到来，对凌大哥而言，简直是天赐的良机。他故意让你嗅到兵图的味儿，引着你去偷。算准了你在赵漠北和‘傻’韩腾之间，必定会挑柿。本想着，你引韩腾盗图，他便可光明正大地清理门，我们封家也挑不错。岂料你路更野，直接杀人栽赃，把事闹得沸反盈天。不过嘛，这反倒更合他意了。赵漠北本没死，那井里的尸首是糊你的。从一开始，凌大哥就和赵统领串通好了，就等着你往韩腾这坑里呢。如今嘛，少不得要委屈赵统领，再多背几天黑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话锋一转，看向龙娶莹，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：“不过嫂嫂今晚这一，可真真是吓我一冷汗。要是韩腾真死在你手里，那可就全完了！你的份，前朝废帝，再加上‘十万惨案’元凶的恶名，一旦被凌大哥抛来，天人的唾沫星都能把你淹死！谁还会在意韩腾到底是谁？凌大哥正好把你推去罪，一了百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瞥见凌鹤眠闭上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痛楚与厌烦，反而说得更起劲：“至于为啥留傻？唉，还不是因为咱们凌大哥，天生带了心溃的病，得找至亲之人，换个心才能活。那个聪明伶俐的韩腾不行，不好控制，所以被送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到这里，眉微微蹙起，一丝真实的困惑：“可是……有件事，我没想通透。为什么韩腾非死不可？为什么一定要演一‘凌鹤眠手足相残’的戏码？”

意个破绽引我上钩，我熟悉的也就俩人，一个赵漠北，一个韩腾，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，所以你就盼着我去唆使韩腾盗图，你好名正言顺地将我们俩一并收拾了。没承想，我没你的路走，直接选了第二条――死赵漠北，再杀韩腾，着你重绘兵图。韩腾重伤，你倒是省事了，接来就变着法儿地我赶紧送他上路。寿辰这晚，韩腾早就醒了，却被你了药动弹不得，不就是专门给我留的空，方便我去一刀结果了他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