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，看了一懷裡安睡的孩，然後抬起頭，認真地看著葉凡的睛。

        等他說完，她才柔聲開：「你不是沒用，葉凡。你只是……太在乎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薇沒有說話，只是在他邊坐了來。她沒有追問，只是靜靜地陪著他，懷裡的孩似乎受到了父親的緒，發幾聲細微的咿呀聲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個瞬間，葉凡緊繃的體，終於慢慢鬆懈來。他轉過頭，看著靠在自己肩上、給予他無上信任的女人，心中那片狂暴的怒海，漸漸平息，只剩無盡的溫柔。

        葉凡獨自坐在涼亭的長椅上，手肘撐著膝蓋，整個人縮成一小團，像一隻被暴雨淋濕、無處可去的浪犬。他沒有開燈，任由月光將他的影拉得又細又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所以，妳煩了，就把氣在我上？」他輕笑一聲，那笑意裡滿是譏諷，「葉凡，妳搞清楚，這裡是我的家，是我的人，我留誰，送走誰，輪得到妳來指手畫腳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凡，怎麼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巨大的屈辱和無力，像一般將他淹沒。他一拳揮在空氣中，最後卻只能無力地垂，心煩意亂地，走了莊園的大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薇抱著裹在柔軟毯裡的孩，慢慢地走了過來。她的體還很虛弱，走路的姿態有些緩慢，但懷裡的嬰兒給了她一種奇異的沉靜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而且，你為我，為這個家的一切，我都看在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葉凡僵在原地，謝軍衛那句「自己去解決」，像一記響亮的耳光，狠狠地在他的臉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聲音很輕，像晚風拂過湖面，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抬起頭，眶紅得嚇人，裡面積滿了委屈、憤怒和無盡的壓抑。他看著林薇，看著她那雙清澈又帶著心疼的睛，強悍的偽裝終於在這一刻，徹底崩潰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薇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和緊握的拳頭，心中輕輕嘆了氣。她伸一隻手，輕輕地，覆蓋在葉凡那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的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向他邊靠了靠，將頭輕輕地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這個家的主人，他只是一個……可以被隨時替換的、代勞的男傭。

大的笑話，他往前走了幾步，幾乎要貼到謝軍衛的臉上，「她整天對著我拋媚，對我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，妳以為我不知她想幹嘛？她就是想搞亂這個家！妳為了妳那點可憐的責任，就要把薇薇和這個家置於險境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謝軍衛的神瞬間冷了來，臉上的疲憊被一種凌厲的氣勢取代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風微涼，帶著花園裡玫瑰和泥土混合的氣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，還帶著剛從房間裡來的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葉凡的體瞬間繃緊，像是被戳中了痛處。他依舊沒有抬頭，卻從牙縫裡擠幾個字：「跟她沒關係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這句話，像是一把鑰匙，瞬間打開了葉凡緒的閘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不是……因為羅妃雅？」林薇還是開了，她不是笨，莊園裡緊繃的氣氛，她受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許，這一切都值得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氣中，瀰漫著一種說不的尷尬和溫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這才明白，在謝軍衛裡，他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在我心裡，你很重要，葉凡。真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謝軍衛說完，不再看他一，轉徑直上樓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句蒼白的否認，連他自己都不信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若是忍不住，就自己去解決。別把自己的無能，怪到別人頭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這番話，幾乎是咆哮著喊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葉凡的體猛地一僵，他沒有回頭，只是將頭埋得更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薇靜靜地聽著，沒有打斷他，只是用拇指，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手背，給予他沉默而溫柔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這份死寂，被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打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薇薇……」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，「我是不是很沒用？我保護不了妳，我連我自己都保護不了……我被那個女人搞得快要瘋了，我去找謝軍衛理論，他卻叫我……叫我自己去解決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，把所有的苦都倒了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需要一個地方，一個能讓他暫時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牢籠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葉凡，」她輕聲說，「我知妳很委屈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沒什麼。」他從嚨裡擠三個字，沙啞得厲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到了涼亭裡那個落寞的影，腳步頓了頓，然後還是朝他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