曉月沒有接那張紙巾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，幾秒鐘後，門鎖發輕微的「喀噠」聲，自動向內打開。

        曉月低頭，看著自己顫抖的、沾著泥土和草屑的指尖，世界在她中失去了鮮活的彩，只剩單調的黑白灰。

        電梯「叮」的一聲到達頂層。

        將這個被反覆踐踏、摧殘，卻依然為他而動的自己，完完整整地，心甘願地，交到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逃離是痛苦的，反抗是無力的，而掙扎只會讓那張網收得更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來接受懲罰的，也不是來乞求憐憫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無法逃脫，那麼就不再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個由李宸親手打造的、只屬於她一人的牢籠，其實從來就不只在那棟別墅裡。

        陽光從一側的落地窗灑進來，在地板上切割明暗相間的長條。

        草地上微涼的濕氣，緩緩滲透她運動褲上那片令人羞恥的濕痕，像一塊冰貼著她滾燒的膚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不是邀請，是傳喚。

        從她決定、選擇走向那棟樓的那一刻起，她的世界就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腳步很穩，背脊得筆直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沒有絲毫猶豫，邁步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世界不再是一個可以自由呼的空間，而變成了一個放大版的、更無處可逃的刑場。

        葉凡的聲音、同學們的笑鬧聲、遠處場的哨音……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，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。

        門後，是李宸那個熟悉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背影在陽光被拉得很長，孤獨、倔強，又像一個正走向斷頭台的囚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到了，他一定看到了她裡的死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因為在這份毀滅的佔有中，她終於找到了自己扭曲的、唯一的歸屬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這份佔有和痛苦是她生命中唯一真實的受，那麼就全接吧。

        鏡裡的女孩，神不再有恐懼，不再有絕望，只剩一種像是燃盡一切後的死寂，以及在那死寂深處，重新凝聚起來的、屬於她自己的意志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個關心她的神，都像是在審視她的罪證；每一句溫柔的問候，都變成了對她無能為力的嘲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沒有看葉凡，也沒有看任何人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曉月？妳……」葉凡的聲音把她從混沌中拉回一絲意識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終於明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轉，一步一步，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世界裡，只剩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，以及她自己平穩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來交付自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金屬門緩緩打開，映她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。

        門再次打開，外面是鋪著柔軟地毯的、安靜的長廊。

        屏幕上只有簡潔的一行字：

        「課後，來我辦公室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步一步地走在通往教學樓的走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雙還在發軟，間的夾還帶著殘餘的麻痛，那片濕潤黏膩地貼著膚，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剛才發生了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 現在，它跟著她來到了學校，來到了陽光普照的場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對她剛剛在眾目睽睽之失控的、一次公開的懲罰的序章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他能看見她，知他知到了她的到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遠處的窗邊，李宸靜靜地看著這一切，看著她在他親手製造的絕望中失守，然後拿起了手機，發送了一條訊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曉深一氣，邁步走了進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了進去，轉過，看著電梯門在面前合上，將外面那個喧囂的世界徹底隔絕。

        曉月的顫抖的手機立刻震動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踏門內，門在後緩緩關上的那一刻，她到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一張紙巾，臉上的表混雜著驚慌、擔心，還有一絲他無法理解的、對她剛才那反應的困惑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步，她都從一塊光亮踏一片陰影，再從陰影走向另一片光亮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遭的一切都彷彿被了靜音鍵，學生們的嬉笑打鬧，老師在教室裡的授課聲，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宸的命令在她腦中迴響——「課後，來我辦公室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癱軟在草地上，大大地著氣，淚絕望地了來。

，像是被電擊了一般，一熱不受控制地從間噴湧而，瞬間濕透了內褲和運動褲的檔。

        電梯平穩上升，數字在紅晶屏上動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再有逃離，不再有僥倖，只剩來自遠端控者那無處不在的、絕對的控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門前，沒有敲門，只是靜靜地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緩緩地，用一種近乎機械的動作，撐著草地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就看到了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辦公室大門。

        葉凡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異常反應嚇了一，伸的手僵在半空中，臉上滿是擔憂和困惑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到電梯前，她了向上的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