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笑得更加猙獰，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稽的戲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還記得嗎，楚冥修？」他往前一步，幾乎貼在楚冥修的臉上，那雙睛裡全是快意和殘酷，「北區的貨，她當初是用什麼姿勢在我求我的？東西南的倉儲，她又哭了多久才讓我點頭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晏的聲音壓得很低，卻像一把把淬毒的刀，准地進楚冥修的心臟。他享受著對方臉上血盡失的過程，享受著這種將摯愛之人的功勞，踩碎成最不堪回憶的快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呢？你楚家的大少爺，除了指著你女人的體去換你想要的地盤和權力，你還會幹嘛？你連個男人都算不上！」凌晏的笑容收斂，只剩赤的鄙夷，「她懷著你的孩，被別人壓在體裡的時候，你在哪裡？你在跟你的新娘敬酒！活該！你活該被她遺忘，被所有人拋棄！」

        楚冥修的拳頭得骨節發白，渾都在劇烈地顫抖，不是恐懼，而是壓抑到極點的憤怒和殺意。他的睛紅得像是要滴血來，死死地瞪著凌晏，彷彿一秒就要撲上去將他撕成碎片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氣彷彿凝固了，只剩楚冥修急促而重的息聲。凌晏那張帶笑的臉在他血紅的視野裡逐漸放大，每一個嘲諷的嘴角都像是用柳的骨血刻成的。他腦中轟然一聲，所有理智的弦應聲斷裂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秒，楚冥修猛地向前踏一步，巨大的衝力帶著風壓，他像一頭徹底失控的野獸，完全沒有任何技巧，只用最原始的暴力，一拳狠狠砸向凌晏那張仍在笑的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給我閉嘴！」

        他咆哮著，聲音破碎得不成樣。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悔恨、羞辱和被戳穿真相的絕望。骨頭碰撞的悶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，凌晏的頭猛地向後一偏，嘴角立刻滲了鮮血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晏卻沒有倒，他只是緩緩地轉回頭，用手背去嘴角的血跡。他看著自己手上的猩紅，然後抬看向那頭已經失去所有理智的猛獸，臉上那瘋狂的笑容反而變得更加深沉，像是終於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結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諾諾在你跟她親生爸爸的侵犯，以為孩沒了，樓。還好是蕭霧救了她，但她也因為這樣瘋了。但是孩居然頑強的活來，還沒事，你真的得好好的謝老天保祐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楚冥修那揮的第二拳，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，離凌晏的臉頰只有幾公分。他的體像是被瞬間凍結，所有的動作和憤怒都被這句話徹底粉碎，只剩空的駭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晏看著他臉上血褪盡，轉為一片死灰的模樣，他終於收起了所有笑容。他低頭，輕輕吐一帶著血絲的唾沫，然後才重新抬起，那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憐憫和鄙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現在你聽懂了嗎，楚冥修？」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，「你守護的江山，你奪來的權力，就是用她的瘋狂換來的。那個孩，她用命保住的骨肉，你甚至都不知她還活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晏伸指，輕輕點了一楚冥修僵直的，力不大，卻像是在對一屍體宣告最終的審判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什麼都沒保護到。你才是毀了她的一切的元兇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楚冥修沒再說話，轉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 楚冥修的背影得筆直，像一被線控的木偶，僵地、一歩一步地離開。他沒有再回頭，甚至沒有對凌晏說一句話，那種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顯得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