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鬆得像是在討論午餐的菜單，但說的每個字都淬著劇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李教授，給你一個機會。證明你不是個廢的機會。動手，把那個東西拿來。當著我的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李宸的瞳孔猛地收縮，臉上血盡失。「不行！妳懷孕了，這樣會死的！」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，卻是對著我，滿是恐慌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看，他還在幻想着能控制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晏完全無視李宸的嘶吼，他走到我面前，微微彎腰，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選擇吧，是讓他動手，還是……讓我親手來？我可比他，手穩多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晏的話音在空氣中迴盪，那輕柔的語氣卻比任何利刃都更加冰冷刺骨。我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，卻撞進了一個溫而僵的懷抱。是李宸，他用體擋在了我和凌晏之間，像一最後的防線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休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李宸的聲音沙啞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。他從未用這種神看過我，那種混合著恐慌、偏執與一絲哀求的複雜緒，幾乎要將我吞噬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諾諾，別聽他的。有我在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，更不會……傷害我們的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晏看著這幕，像是看到了最有趣的戲碼，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自己的袖，嘴角的弧度愈發冰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們的孩？李教授，你是不是忘了，這個孩的父親是誰？又或者，你忘了自己是在跟誰說話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，只是輕輕抬了抬手，別墅大門外，數黑影迅速悄無聲息地包圍了整個庭院。空氣中的殺氣濃郁得幾乎要凝成實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。是自己讓開，還是讓我……連你一起清理掉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拿去吧，我也不想活了。」我的決絕讓凌晏想到了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句輕飄飄的「你拿去吧」，像一把無形的鑰匙，瞬間打開了凌晏底最深沉的封印。他臉上所有殘酷的玩味都凝固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、被利刃刺穿般的錯愕與痛苦。那樣的表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陌生而脆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兒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他幾乎是意識地，用一種夢囈般的音節喚了那個名字。他向我伸手，指尖在顫抖，彷彿想觸碰一個即將消散的幽魂。周圍的殺氣瞬間蕩然無存，那些黑影也僵立不動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不……你不是她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凌晏猛地收回手，像是被灼傷一般，神中的溫柔迅速被冰冷的痛苦覆蓋。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睛，那裡面的緒複雜得讓人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憑什麼用她的吻，說這種話？你這個……冒牌貨！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聲音突然，帶著一絲失控的暴怒。他不再猶豫，大步上前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大得幾乎要碎我的骨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想死？沒那麼容易。在柳真正回來之前，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