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卑微，时常因招致他人。这是天定的，虽不是她的错，但总归不好，今儿我得空，便想着去府衙一趟，把这事提前办妥，怕多生事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世提：“路妈妈是府里老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婆顿时心领神会，笑：“路妈妈此言差矣，这俩年纪才多大，加起来还没有你儿大呢！怕不是还没长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轮到薛夫人唱红脸，安抚：“路妈妈，你的话不无理，只是旌之喜得很，我这个当娘的，自然不能不考虑孩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一旁伺候的路妈妈忽然开劝：“夫人三思。当初我原本以为那璧月是个老实本分的，便让她留在夫人房中侍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薛夫人并不好言反驳世的妈妈，她往旁使了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夫人听了只觉得好笑，暗想：“就算销掉籍又怎么样，卖契不还是在李府？她不过是一名孤女，家命均系在旌之手中，又能去哪儿？这样的相貌放旌之房里又怎么了，我何必为个孤女伤了我跟旌之的母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薛夫人嘴快：“要我说，璧月的事也不是要紧的，要紧的只有一件――府里的侍女大了，该嫁人的便嫁人，想回家的便回家，譬如我边的红玉跟了我十五年，如今也有二十三了，你前几年跟我说，找个好人家，几年过去了，你可有消息了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坐在梳妆镜前的薛夫人没生好气地呛：“我不是早把璧月给了旌之好几年了吗？怎么？你当老的还想跟儿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薛夫人不是通常的后宅妇人，是诗书簪缨之家来的，家中长辈很得圣人心，也知朝廷有意更正籍，加上幽州收复才多少年，籍还没全统计来，销个籍对李家来说更是不费灰之力，便满允了李旌之的要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顿，顾及到夫妻分，又说：“我又不是不念她的好，你们这些贵族弟，一天天没个正形，路妈妈你得严，我自是十分喜，但我儿又不是你，我这个亲娘还在，怎得轮到她来旌之房里的事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世夜宿薛夫人房中，夫妻俩夜话时分，李世笑：“听说你要把璧月给旌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好意提醒儿：“璧月只是一介孤女，你既然想纳她，便让账房提一提她的分例，多给些银钱首饰，对她好些。等璧月及笄，你主在府里摆个酒，让人过了明路才是正经，不能看人家孤苦伶仃，便欺负她不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当晚――

        李旌之天喜地去告知陆贞柔这个好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夫人冷笑：“所以我才没让她儿把她接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说了，旌之本就是不喜别人伺候的，璧月这孩也是大家底长大的，相貌挑，别说在这幽州，就是在大夏也找不几个。格温顺，又很得人喜，与旌之青梅竹，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分。若是有造化，来日过了明路，便让她个贵妾又何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夫人继续：“只是还有一你要晓得：我朝律例规定，平民百姓只许有一妻，即称‘匹夫’，七品在才额外宽限一妾，享齐人之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哪成想璧月年纪大了，容貌愈发惑人，竟狐媚，且不说之前大少爷房里便只要她一个丫鬟伺候，光今儿早上，旌之便比平常晚起了不少，更是撺掇着旌之少爷替她销掉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儿省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薛婆的一席话，路妈妈脸青白交加，只得败退告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过军白，授若是你爹得了封赏，你继了世之位，才可有一妻一贵妾二良妾，不然便只能有一妻一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世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旌之应了，心想：他什么欺负过她？明明是她哭着欺负他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