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轻轻关上，锁发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如同落的铡刀。

        父母……那个把她卖给汪蕴杰的“家”……她确实早就决裂了。她以为自己逃了地狱，却原来只是从一炼狱，一栽了另一更密、更无法逃脱的深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      张翊渊应了一声，目光落在知凛上，带着一种掌控猎般的满意。“辛苦朱医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世界，只剩这片惨白的光，冰冷的束缚，和名为“治疗”的无期徒刑。

作为你的临时指定监护人，参与并决定你的后续治疗计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……放我走……”      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，带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求生，“我……我要报警……他们会查清楚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呼救，早已在他们编织的“法律”与“医疗”的罗网中，变成了供人取乐的、证明她“疯癫”的呓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报警？当然可以。”      朱承弈平静地回应，甚至带着一丝鼓励，“不过，知凛小，你需要清楚一。”      他俯，凑近她的耳边，用只有她能听到的、冷酷无比的声音低语：“你的病历上，除了我刚才说的，还清楚地记录着你在妄想发作期间，试图用利自残，并有攻击医护人员的行为倾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望着天花板，那刺的无影灯光晕，在泪的折，扭曲成一张巨大而无声的嘲笑面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被彻底剥夺了作为人的一切尊严和屏障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，她更惊恐地发现――自己上只穿着一件糙、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。的每一次细微挪动，都能清晰地觉到布料面空的。没有衣，没有。      那冰冷的布料摩着肤，像一个巨大的、无声的羞辱印章，盖在她赤的、被束缚的躯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知凛躺在束缚带里，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。手腕脚踝被勒的疼痛，病号服赤的冰冷，朱承弈那毫无破绽的“合法”宣告，以及张翊渊那即将成为她“监护人”的恐怖事实……所有的一切，构筑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。

        冰冷的寂静重新笼罩了病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嗡――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      她喃喃自语，巨大的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，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挣扎和呼喊。泪汹涌而，却不是因为悲伤，而是彻底的、冰冷的死寂。

        报警？

        他最后看了一躺在床上，神彻底失去光芒，如同破碎人偶般的知凛，转对张翊渊说：“张先生，后续的治疗方案和用药，我们稍后详细沟通。病人需要静养，绪不宜再受刺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直起，恢复了那种职业的疏离：“据神卫生法相关规定，对于有严重自伤、伤人风险的神障碍患者，在监护人知同意的况，行必要的医疗隔离和约束治疗，是完全合法合规的。警察来了，也只能确认我们是在依法对你行治疗和保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两个字在她心中反复咀嚼，最终只剩无尽的苦涩和绝望的认知：

        知凛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像被投了绝对零度的冰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