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局促地抓了抓后脑勺，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描淡写：“这个啊，就是……运气比较好。暑假去参加一个偏远地区的助学项目，在一个特别偏僻的小山村偶然发现的。我刚好带着标本夹，就试着了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遥远的、你作为学生会长例行公事颁发证书的场景，早已湮没在无数个类似又毫无意义的瞬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。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也变得遥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深一气，向前踏了一小步，拉近了你们之间本就微小的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个字都像最纯净的晶，折着他毫无杂质的真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终于开，声音放得极轻，如同叹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喜你的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微微踮起脚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你的手上，声音带上了一丝激动：“那一刻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。明明……明明是我喜你，怎么能一直让你主动呢？我明明是个能说的人，可不知为什么，每次面对你，心就快得像要炸开，准备好的话全都忘得一二净，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……像个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知，我还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年级之前，和连溪在你庞大的信息筛选中，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。

        你退开一，依旧保持着极近的距离，仰着脸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神态，将一个被突然表白、心羞涩动摇的少女形象，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的声音很轻，带着刚刚亲吻过的甜蜜，清晰地敲碎了他所有凝固的思维：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，很喜。谢谢你，连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光如练，温柔地包裹着海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拥有天才般的脑、在平民中拥有大号召力、又对你死心塌地的少年……他的价值，远非一本溯光昙标本可比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的手指轻柔地拂过标本册的页面，指腹在溯光昙那银白的叶脉上停留了一瞬，受着植标本特有的燥而脆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年的表白笨拙而真挚，带着未经世事的赤诚和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你缓缓合上了册，将它紧紧抱在前，抬起，看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呆呆地站在原地，睛瞪得大大的，仿佛灵魂都被那轻轻一吻和那三个字离了，漂浮在月光与海浪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你向前迈了最后一步，拉近到呼可闻的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连溪。”你轻声打断了他，像月光的海雾，轻柔飘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......我知自己不够好。”少年的声音带着落寞的自卑，“我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。我原本想，等我变得足够大，足够得上站在你边的那一天，再告诉你我的心意。我不想让你……跟着我承受那些异样的目光和压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海风卷起他额前柔的黑发，月光清晰地勾勒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动的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以后……”你唇角的笑容加深，带着少女的俏和霸的宣告，“就请多多指教了，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光落在他清澈的底，映照毫无保留的慕和紧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三年前，在新生学典礼上第一次见到你……就喜了。”他语速有些快，像是怕一停来就会失去所有勇气，“从你把奖学金证书递到我手里的那一刻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递上的，不仅是一份心意，更是他毫无防备的肋，是他将命运绳索亲手交到你掌心的契约。

        开学典礼？

        你的肯定如同燃引信的火星。和连溪中的忐忑瞬间被无法抑制的喜悦所淹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很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轻柔的吻，羽般落在了他的唇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瑾鸢学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，却异常清晰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的心底直接捧来，“我……我喜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脸颊上，一抹初绽蔷薇般的红晕，在你的控制悄然晕染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安静地听着，抱着那本冰冷的标本册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的神不再像平时那样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，而是蒙上了一层汽，带着慌乱和躲闪，却又忍不住地望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微微偏，密的睫在投浅浅的阴影，掩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茫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，你的眸如同浸在深潭中的黑玉，深不见底，却清晰地倒映着前少年紧张而期待的脸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我会努力！我会变得更好！瑾鸢学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脸上浮现追忆的神，带着青涩的甜蜜，“后来，每一次在学院里遇见你，每一次听你说话，每一次……你对我笑，都让我觉得，这一天真是太幸运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诉说着你对他的帮助和鼓励，诉说着你在他心中无可替代的位置，诉说着这份喜如何在他心底生发芽，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，上次在剧院外面，你又牵了我的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光洒在你脸上，那抹羞涩的红晕未褪，底漾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你能清晰地受到他瞬间的石化和停滞的呼。

        海风拂过，带着你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