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手中酒樽已空，一旁的雷耀扬正拿过，目光调转时，与另一双凌厉的眉隔空交汇。

        巧笑倩兮的目光转，她又笑起来：

        在确认过份，两人手拖手，气定神闲人群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眸中惊异了几秒，又从容一笑，伸手挽住雷耀扬臂弯上前几步，她看一自己紧挨住的男人，大大方方向雷昱明介绍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位是我男友，雷耀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都无法阻止历史的车轮向前，但所幸我们没有陷战争，还可以这段历史的见证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会展中心新翼后的酒店前，豪车轿跑应接不暇，非富即贵的宾客纷至沓来，刺镁光灯闪烁不停，一派独属于红港的浮华绮丽。

        车电视中，翡翠台正播放香港开埠至今的历史回顾，齐诗允似惋惜般轻声慨叹：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听过，弯起红唇回答他：

        他认认真真念起来，女人听了，立笑到前仰后合开纠正：

        他自然听她言语里的惆怅，但自己对无法改变的既定现实也无可奈何，雷耀扬只能紧扣她手以示安：

        说话间，座驾泊稳。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姿笔在车门前站定，微微俯，随即向车的齐诗允伸左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公司和大陆合作越来越多，雷生肯同我共享资源，我当然要趁机好好利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说你国语讲得那么烂，都不知你之前怎么同大陆同胞谈生意。我实在好好奇，特地来见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晚我免费你女伴，大家互惠互利嘛，你也不吃亏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自觉语言天赋不错，复杂的德语都能掌握，更遑论是今后要使用更多的国语？自诩无所不能的男人不甘示弱，开始复习她之前教自己的绕令：

        现场乐队演奏柴可夫斯基《花之圆舞曲》，快曲调在闹氛围中悠悠回旋，天南地北各界名汇聚一堂谈笑风生，是本埠所未有的盛大场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或许大家以后都要改唱罗大佑的《东方之珠》，不知妖王的《狮山》，未来还会有几多人会记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齐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随后，齐诗允粲然一笑，跟鞋稳稳踩上脚地毯落车，与对方携手同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告别几个前来合影的熟识，雷昱明站在不远与他相视，却刻意带着陌生。随后，他自然而然将目标转移到齐诗允上：

        车门缓缓开启，随海风带雨后湿气息。周遭光源晕照在先一步车的刚棱轮廓上，衬得男人龙章凤采，湛然若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西几山…西山系，山系门前系西几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自雷义过之后，集团控制权顺理成章落他手，继母雷宋曼宁也成为宋氏最大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雷生，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有些怅然无奈地饮尽杯中酒，脑海忍不住地想，若自己还在报社当记者，说不定今晚，她也可以更近距离亲目睹这历史的画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尽量一本正经地说完，齐诗允还是忍不住地莞尔。雷耀扬遭到无嘲笑也不气恼，嘴里继续研究正确咬字和发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零就回归了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窗外维港灯火璀璨，距离中英双方的交接仪式还有一个钟，不远的会展中心四周，已经陆续有各国代表前往会场观礼的影。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记得今晚受邀的宾客名单中确实有雷昱明，只是酒会已经行过半都不见他影。想来这男人姗姗来迟的原因，或许大多都因为工作。

        会展中心，大分是英方官员及中方外交代表，酒廊中则是从大陆远而来的贵宾，以及不少本港国团和个人。虽来自五湖四海，但大家愿望共通，都在等待零时零分，庆贺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那珍贵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佬，不是西几啊…是：狮山上狮山寺，山寺门前四狮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来奉承是假意，她伶牙俐齿讥讽自己才是真，半面都不讲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豪门的明争暗斗堪比黄金档狗血剧，甚至有传言说，巨额遗产分不均，雷太要为自己亲生仔搭桥铺路，不甘心雷氏都被无血缘关系的雷昱

        升降梯抵达三十六层，酒店特地于这里开辟新酒廊，与前方会展中心同时行鸡尾酒会作为预。

喜这种场合的应酬，怎么这次应承这么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，齐诗允与雷耀扬站在成片落地窗前休憩，彼此对望的神中，都是势均力敌的相互欣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，一定不会比现在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《狮山》还是《东方之珠》，代表的都是香港。至于未来是好是坏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与相熟官的问候寒暄，有与生意伙伴谈天说地，也有与陌生宾客的互相介绍…二人游刃有余应对自如，记不清到底影过几张相，只觉得脸肌肉都笑到僵。

        纤白的手指搭在他掌心很快被握紧，这刹那，仿佛重回在澳门那一晚，她望住他愣神几秒，想起当时完全没有想过，会与他展到如今这般难舍难离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