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俯，凑近她，“在你这里，我算老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商屿似乎看穿了她的错愕，他伸手，将她重新拉回椅上坐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舍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糟糕，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了！

        “昨晚电话里那个女仔，是我妹妹，商言。她从英国回来过节。我没有其他女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想在她心里，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告诉她，秦小，既然你心里有人，那我们就到此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跟我回家，好不好？”他换回了普通话，字句清晰，“今晚，去见见我阿爸阿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商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浅浅如蒙大赦，如捣蒜，抓起自己的小包就往外跑，连句“桐桐我先走了”都忘了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孩又羞又恼，站起本想走，刚抬又想凭什么她走，要走也是他走，这里是她底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就真的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站在一旁的浅浅看看这个，又看看那个，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变成一缕空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见父母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刚想找个借溜走，商屿已经抬看过来，淡声：“你先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算什么关系？就要到见父母的地步了？

间一僵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的天光从明亮的午后，渐渐染上一层落日前的温柔橘调。酒店楼维多利亚港的面，被晚风皱，开粼粼的金光，像碎了的星星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的神果然凉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到餐桌旁，很自然地拉开秦玉桐边的椅坐，修长的手指拿起她刚刚扔的那把叉，叉起一块她戳烂了的番茄放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骂人都唔使力气嘅？”他用粤语低声说，尾音拖得又轻又长，“啲嘢先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助理为他送来了新衣服，他换了件新的白衬衫，领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，发半，微微有些凌乱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斯文庄重，多了几分事后的慵懒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在生气？”商屿收回手，将那块鱼肉自己吃了。他用餐巾轻轻了嘴角，这才重新看向她，神里的戏谑散去，沉淀来，变得认真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被那块鱼肉堵在唇边，退不得。她梗着脖，偏开，“我不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又怎么肯？现在他们关系很好嘛。

        得像一朵开在悬崖边的罂粟，带着致命的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解释了。她也欠他一个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商先生，”她红唇轻启，吐两个字，又轻又残忍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原来我在秦小心里，是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抬起，迎上他的目光，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，他们可能不会太中意你的份。”他坦诚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，“香港的老人家，思想总归是保守些。不过你放心，只要我持，这些都不是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念清晰得可怕。

        为商家的继承人，他有这个自信，也有这个能力，去摆平所有他认为的“小问题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她，看了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秦玉桐听着，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一愣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尾微微上挑，角眉梢都染着一层薄薄的笑意，像是觉得她这副炸的样有趣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只是一个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不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经纪人不让我门。”她垂，扯了那个最蹩脚的借，“你也看到了，闹这么大的新闻，她说要等风过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想到这个可能，他就觉得呼都带着钝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比任何人都清楚，他一旦转，这个女孩，心如冰，是绝不会开挽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她便抱臂转，居临睨着他，一副君临天的姿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沉默着，像一只不肯开的蚌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常任何一个有骨气的男人，此刻都应该站起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，然后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又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小块烟熏三文鱼，递到她唇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，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，然后才侧过，看着她，底噙着笑，用那把独特的腔调慢悠悠地开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