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门被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接过手机，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通话记录，只问：“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商屿闭了闭，再睁开时，底只剩一片沉沉的墨。

        商言显然没察觉到兄长的不悦，她从沙发上坐起，把手机递过去，“等你回来咯。刚刚有人打给你，我见你不在，就帮你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咩啊？”他的声音很淡，让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此刻，他有些控制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让你乱碰我手机的？”这句话他说得极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往日里能让他心平复的景，此刻却只让他觉得刺。那些灯火再亮，也照不他心里那片因一个女孩的误会而骤然降临的，无边无际的黑暗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立刻回拨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俯，盯着妹妹那双泫然泣的睛：“以后，我的东西，不准你碰。一小指都不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商屿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，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维护、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那信任，那微妙的平衡，就被这样一个自作主张的举动轻易打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现在，这不同，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
私人电话。午走得急忘拿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深夜，跨境电话，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他不再看她，转大步走向书房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：“好心？我需要你这么好心？你知不知你了什么‘好事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哥哥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如何，他要去见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听筒里传来的，不是他熟悉的彩铃，也不是那个女孩柔又清灵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就用广东话问她‘边个啊’……”有些结巴，气势弱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脚璀璨如星海的港岛夜景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使秦玉桐后来学了粤语，商屿也很少在她面前说，因为他尊重她，专门学习了她更熟悉的语言和她交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种名为“失控”的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讲广东话？”商屿冷笑一声，“她是北方人，你同她讲广东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划开手机屏幕，通话记录里，那个来自京市的号码静静地躺在那里，时间显示在二十分钟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商言站在原地，泪终于掉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商言彻底愣住了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商屿。

        商屿烦躁地扯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要亲告诉她，所有的一切，都只是一个该死的误会。

        委屈和不解瞬间涌了上来，她圈一红，声音也带上了哭腔：“我……我还不是好心帮你接电话！万一是什麽急事呢？你嘛这么凶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商屿本不在意，可她说完，又补充了一句，语气里带着小女孩的得意：“不过我看到来电显示啦，写着‘小玉桐’，名字好听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看向还毫无所觉的妹妹，那双平日里温儒雅的眸里，此刻像是凝了北极的寒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在她听来，他妹妹就是亲昵又理所当然地，接了“男朋友”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唔知啊，”商言撇撇嘴，从果盘里捻起一颗车厘扔嘴里，糊不清地说，“一个很奇怪的声音。我问她是谁，她又不说话，然后就挂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以为，他们之间，至少有那么一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印象里，哥哥永远是温和的、从容的，就算不兴，也只是淡淡地疏离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压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跟她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关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从来不对家人发火，那些被教养和风度包裹起来的阴暗绪，只会在商场上对敌人展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玉桐？商屿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小姑娘在电话那听到了什么？又会怎么想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明白，不过是接了一个电话而已，为什么哥哥会发这么大的火？那个叫“小玉桐”的，到底是谁？能让他这么失控？

        在酒店套房里，她依偎在他怀里看电影，上有淡淡的幽香。她说想看一场真正的烟花，他抚着她的后颈，应允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手里握着一把的沙，你以为能掌控它，可不过风一，它就从你的指里，毫不留恋地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商言被他吓了一，嘴里的车厘都忘了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