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喔。你女朋友不找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余促她快吃饭喝汤，她搁手机，木然地喝汤吃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近哪里都不许去。待在家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余笑了笑，“是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今天去哪里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说：“我又要生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也是心细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挂了电话。她太阳。不去都无所谓。她又开妈妈的对话框，皱着眉抗拒着，不得不一条一条听完那些语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什么？她怎么可能会知？她也只是在自己的人生里努力扮演窥蠡测的青蛙，对于生存和的理解时时在变，未能免俗。世界上俗人渴求的，她也想要；所谓的境界，她也虔诚幻想。是什么――是众人围着篝火唱时看见的滋滋响炸开花的炙火苗。以外的生活是什么――是睡着了就觉不到疼痛但是疼极了却又彻夜失眠的蛀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跟朋友去吃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虚假的份，周扬至今都不知。等待她回家吃饭的，只有那个在厨房炖汤的余。偶尔她也会把余想象成妈妈，但是每次想到余有着自己幸福的家庭，她又觉得这种幻想太过肮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跟耐心也没有关系啦。没有人能够完全懂得对方。更何况，我们除了谈恋，还要应付生活上很多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禾和周扬吃完饭，两人到商场闲逛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肮脏。为什么那么多事，都是肮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家吧。怪无聊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不吃晚饭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还是呆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家都没耐心了。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倒是乎意料。她沉默了。随即有种不安。本来这种德败坏的关系是双向平衡的，现在他分手了，她的罪恶只会更深。真可恶，剩自己一个坏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短暂地得到一种平静，大脑没有彻底崩溃掉，思维也没有彻底断线――还能品尝到饭菜的香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吃啦！我妈妈等我回家吃饭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。还以为是你男朋友找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手机一直在震动，是妈妈。她不想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爸爸不是亲爸？谁是亲爸？周先生是谁？这个名片上的人，周先生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脸这么差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长一段时间，她都害怕听到妈妈的电话。她总在电话里抱怨，抱怨她的苦难，一波接着一波。她知妈妈无法理解，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她已经生了男孩，但是还是那么苦。这种苦是一种肉兼神折磨。她偶尔想问她，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吗？因为慢慢长大的弟弟会是这个家庭新的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惊得心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    稀碎嘈杂的话里，她只捕捉到一个信息――爸爸不是亲爸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晚饭时间，她喝着汤，陈敬突然打电话来，语气严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扬见她沉默，自顾自解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，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有个带着孩和保姆阿姨的女人和我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聊天框无回应的通话记录，又于心不忍。刚想回句话应付一，妈妈弹过来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连串的语音轰炸，还有一个微信名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。我妈找我呢。”

的事，她瞬间犯了恶心......那个把她当成蛇蝎毒妇的男人，曾经也是她的一个人。只不过他来得太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，我听熏叶说，你想事？想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，不用让她转告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分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异地很久了。她跟我提的分手。我觉得好的，其实异地不了什么。有时候只是很简单的绪波动，靠拥抱亲吻就可以解决的，异地却要难度加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现之前的那种症状――另一个自己又飘在半空中，看着沉默的自己吃着饭。

        语音很长，容断断续续夹杂着哭腔，重复无效的容。

        余的话又将两个她拉回来，变成一个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