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20）小别离（上）

        驸ma都尉虽是个虚衔，然周述才华chu众，于少年臣zi中颇为chu挑。崇光六年，周述担任折冲都尉，掌guan地方府兵hu籍guan理、军事训练等。恰逢洛shui溃堤，xia游七县告急。周述指挥府兵连夜拆毁废弃ma球场木栅，在支liu构筑临时分洪堰。

        《齐六典》规定折冲府需储备“急用绳千斤、木桩五百”，周述从前超额储备的行为遭御史弹劾奢费，却在此役反成救民关键。

        故而纵使皇帝素来忌惮镇国侯府，也不得不对他稍加倚重，赈灾方面，他有经验。

        近日邕州天灾频仍，民不聊生，又有地方少数民族聚众起义，朝廷急需派人前去赈济抚wei。奈何邕州偏远荒蛮，瘴疠横行，行路艰难，人人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    先前崔景玄曾在邕州担任治中，颇有建树，也才自邕州调回，本是合适人选，可皇帝考虑到崔景玄此前可能在当地已经扶植了崔家势力，遂将目光投向镇国侯周恭简――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家中，兵权早已被削去大半，如今不过是个虚衔养望的安闲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恭简哪里肯接这个tang手山芋？连连推辞，声称自己年老ti衰，恐难负重任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却只是笑，未置可否，旋即目光一转，落在殿中一隅，唇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：“驸ma年少英俊，才名在外，若能为朕分忧，岂非mei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一chu，周恭简登时变了脸se，诚惶诚恐地跪地叩首：“陛xia，犬zi年幼，实难当此大任。”话虽如此，语气却不似方才推拒自己时那般jian定，几分推诿，几分踟蹰，最终还是在皇帝的注视xia与周述一起换了腔调：“犬zi愿替皇帝效劳，叩谢皇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消息传ru公主府，相思闻言大惊，心xia一紧，当即jingong求见父皇，想让他收回成命。皇帝正因朝政烦忧，见她闯jin殿来，衣袂翻飞，满脸急切，顿时皱起眉tou，斥dao：“胡闹！你一个公主，怎能gan1涉朝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红着yan，咬着唇不语。她素来不擅争辩，纵然心里百般不舍，也知父皇xingqing，yanxia再多言只会徒惹不快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后见状，轻轻叹了kou气，伸手揽过她，柔声dao：“你们新婚燕尔，骤然分别，心里难受也是难免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鼻尖一酸，yan泪终于忍不住落xia来，啜泣dao：“可是……要去多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端起茶盏，淡淡dao：“灾qing严重，总不能草草行事。待安定xia来，自然会让他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后轻抚她的手，温声安wei：“又不是回不来，不过几个月罢了。ding多年底，他定会回来与你团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仍是泪yan婆娑，终究an捺xia满腹委屈。皇后见她qing绪稍缓，便拉着她jin了昭阳殿，轻声问dao：“成亲这些时日，你们夫妻ganqing如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低着tou，抿了抿唇，缓缓diantou。

        周述对她谈不上qing深意重，然也无甚苛待，偌大的公主府，大小事务皆由她zuo主，日zi倒也安稳。只是这安稳之xia，总透着几分淡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个被绑缚在她shen边的人，有责任，有礼数，却始终少了些qing意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后似是察觉了她神qing微妙的变化，话锋一转，随kou问dao：“那，可有动静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怔怔地望着皇后，yan中满是困惑。皇后微微一笑，垂眸望着她尚显单薄的腰shen，语气温和：“母后是问你，可有shen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脸上倏地浮起一层红晕，慌乱地摇了摇tou，耳gen都烧得发tang。皇后微微蹙眉，语气略带几分探究：“是他不愿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咬了咬唇，低垂着tou，半晌才轻轻地又摇了摇tou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后见她这样，也不再多问，便唤来连珠，细细询问驸ma与公主成婚后的亲密事。相思盯着裙裾上成双的衔珠鸾鸟，帕zi绞碎了满殿chunse，听着连珠隐隐约约地禀报着，羞得几乎抬不起tou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后听完，也没觉chu什么不妥。她想着女儿年纪还小，夫妻间或许还需时日磨合，待得ganqing更深，zi嗣自会shui到渠成，便也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    相思回到公主府，坐立难安，心里乱成一团麻，yan巴巴地等着周述归来。等他一踏jin屋，她立刻迎上去，拉住他的袖zi，yan中带着几分急切，几分委屈：“你真的要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周述低tou看她，眸se深沉，语气平淡得听不chu什么qing绪：“你去求过皇上皇后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相思diandiantou，yan圈一红，泪shui在yan眶里打着转，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：“那地方很凶险……崔家大公zi才从那边回来，你还记得吧？从前他那样清朗如玉的一个人，回来的时候瘦了好多。我不想你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述抬眸，目光落在她泪光盈盈的脸上，却忽然问dao：“你以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