莉莉恩用指尖勾著玻璃酒杯細細的杯腳，她見過這種杯，但沒機會用過，她看著基里安修長的手指開酒瓶的軟木，然後將裡頭深紅的體填滿到她前的杯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模糊地記得人們拿這種杯的獨特手勢，笨拙地模仿著，然後聽見基里安說：「我是習慣這麼喝，但你要是有別的想法，之後我們可以給你添一些你喜歡的餐」

        莉莉恩的手停頓了，看向基里安的睛裡有種不可思議的晶亮，她能擁有自己的餐？還沒開確認，基里安就繼續說：「臥室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空間，我的空間在客廳，在你想要獨自生活以前，你都可以跟我住在這裡，當然，我們不會一直住在這裡，周遭的人開始老去時，我們就要一個居所」

        莉莉恩茫然的點頭，她的腦海裡還有生而為人時的慣認知，那時候的她沒有任何的所有，甚至她自己，都不是自己的，但現在她能有自己的空間，還能有自己的所有，前許諾這一切的基里安，到底是憑什麼說他沒有救了自己？

        基里安注意到莉莉恩的異樣神態，回想起自己發現莉莉恩的畫面，也想起那還掛在自己浴室裡滴的衣服，洗舊了褪的布料，跟其他屍體一相對比，分就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過去都過去了，現在開始，你是新的你了」，基里安說著，開始促莉莉恩進。

        新生血鬼需要規律的進，充足的血能讓轉化更快的完成，從而積累體裡的血存量，血存量足夠，就能穩定縱新獲得的能力，並且建立起對陽光的抵禦能力，這些都有助於他們在暗夜如晝的現在，混跡於人群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五、以後就不要羊血了

        酒杯裡的血有方才基里安上現過的腥羶味，莉莉恩看著體表面自己的投影片刻，才小小的啜了一，微微的蹙起了眉。

        基里安始終是看著她的，沒有錯過她的表，他起從冰箱裡拿了另一個酒瓶，又取了另一個酒杯，再倒了一杯血，推到莉莉恩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羊血羶，試試血」，他說著取走莉莉恩手裡的酒杯，湊到自己嘴邊，一邊要莉莉恩嘗試新的血，一邊將那杯血送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莉莉恩聽話的嘗試第二杯血，的確少了點羶味，但也稱不上多可，只是血一，體就本能地想要更多，竟一氣就喝完了一整杯，末了還打了個血腥味滿滿的嗝。

        優雅的拿著半空了的酒杯，基里安在看見莉莉恩打了個飽嗝後忍不住笑了起來，而莉莉恩則是有點赧然的放杯，小心的用指尖了嘴角，確認沒有殘留的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自治會提供的血以四腳生居多，我自己不挑，但以後就不要羊血了」，基里安自顧自地說著，把自己杯裡的血喝完，又拿起那裝有血的酒瓶，用神詢問莉莉恩是否還要再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莉莉恩搖了搖頭，一杯血肚，她有強烈的飽腹，甚至神識都有點模糊了，她來不及遮掩地打了個哈欠，但還是撐著神，開問她斷續聽聞後好奇的問題：「自治會是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基里安知莉莉恩的體還在適應新生的一切，基本上就跟個嬰兒沒有兩樣，吃飽就想睡，於是放酒瓶，起來到莉莉恩邊，伸手攬著她的腰把人從椅上扶了起來，一邊帶著有些搖搖晃晃的她往臥室走，一邊答：「類似於互助團體」

        莉莉恩聽了輕輕點頭，不是很明白又有些理解，她現在很睏，但她其實才剛醒來不久，基里安的聲音適時現，對她說：「先睡吧，想問什麼，睡醒再說」

        而後，莉莉恩就被扶到了床上，體一沾上枕頭，就又沉睡過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基里安把她安置好，便又回到廚房洗杯，多喝了杯羊血有點撐，他洗好杯後便在屋裡四處瞬移，消耗過多的能量，等稍微沒了那難受的膨脹，基里安才回到客廳安坐來，拿了本小說看著，打發等待莉莉恩再次甦醒的時間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睡了醒醒了睡的過程可能要重複個兩三次，經過這些，莉莉恩的轉化應該就會完成，有自治會的現在很好，莉莉恩不需要經過對於血的人掙扎，甚至拜科技所賜，不會因為吃了腐血拉肚，當然也不需要學會狩獵，基里安突然生了點欣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初轉生時的痛苦回憶瞬間回溯，他放了手中的書，在客廳裡漫無目的地徘徊，最後來到窗邊的牆櫃前，他拉開屜，拿起陪他浪跡舊大陸、新大陸，爾後又一起回到不列顛島的一本破舊手帳，有點顫抖地解開手帳的繩，看裡頭夾在第一頁的便籤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記不清便籤主人的面孔，但卻記得自己血後抱著對方屍體睡了又醒後的痛苦，有些無法自的，基里安沉湎在自己的過往記憶裡，片刻後才被輕細的腳步聲打斷。

        把手帳收好，基里安看了面前牆櫃裡擺的時鐘，莉莉恩這段小睡醒的算快，他轉，看著站在客廳門的莉莉恩，柔聲問：「現在覺得如何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