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映听顾青岩问起，坐直起，认真的掰着指数了起来：「国文、外文、理科、算数、地理、历史还有家政」，顾青岩听着，觉得这女学校的课业应该也是颇实的，又问：「外文课是教英文吗？」，卢映摇：「我就读的那两年，换了老师，能学的只有和文（注一）」，言语之间颇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    顾青岩不由得笑了起来，抬手摸了卢映的脑袋：「那很厉害，会两种外文」，这么一被夸奖，卢映有些得意了起来，但很快又心虚地接着说：「不过我离开学校后就忘得差不多了，而且那时候一心想学英文」

        顾青岩一想起卢映自己说的学英文动机，心里就有说不的快乐，忍不住就凑了过去，亲了卢映的唇。

        卢映愣了一，还没反应过来，顾青岩已经离开，起来到书架前，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藏书，然后了几本书来，又回到卢映边，他一边将书摆在卢映边一边说：「想学西洋文学，又打算专攻英文的话，先生应该会想考考你的英文底，又或是问问你对英文文学的了解，这几本都算是英文文学里较为名的，你且都看看」

        卢映低看去，有乔叟的《坎特伯里故事集》，莎士比亚的剧作《哈姆雷特》，纳森史威夫特的《格列佛游记》以及狄更斯的《块肉余生记》等，的确都是名作，也都有些难度，尤其是乔叟和莎士比亚，这两位的作品成书年代久远，彼时的用词行文有其时代特，卢映听自己的老师说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卢映认真地一一翻过后选择拿起《坎特伯里故事集》开始细读，顾青岩藏不住自己对她的欣赏，小姑娘的英文平要能读这本书不算容易，翻阅之时应该就能看其难度，除了创作年代久远外，这本书里的行文方式大多是韵诗，和她手上正读着的《丽丝梦游仙境》行文方式有显着的不同，果不其然看到小姑娘皱起眉，顾青岩便又去取了几本辞典放在她旁，让她能随时翻查，这才坐到自己的书桌边上，着手准备周要和建筑院的各位先生们讨论的课程细节。

        注一        日本人属大和民族，故称其文字为「和文」。

        七十五、夏夜回廊

        艰难的看了小半本，卢映双发酸，放书本，抬看向书桌的位置，顾青岩还坐的直的，安静的空间里都是他执钢笔振笔疾书的声音，卢映尽量安静的了躺椅，赤着脚，悄悄的走到顾青岩边，她想看看这个时候的顾青岩，因为这或许是最接近自己以前听说的他的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 桌灯的光线是黄的，集中照在顾青岩修长手指压着的稿纸上，因为光源的引导，卢映意识的第一就对焦在纸页上，顾青岩的字很好看，用西式钢笔写字，也有笔字的风骨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视线紧跟着移动的墨线，追上了映着顾青岩面容的金属笔尖，虽然上的成像小小的，但卢映能看见顾青岩专注的样，竟似乎真的没注意到自己站在他边窥视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微微侧弯了，卢映探小半个，这样正好能看清顾青岩的脸，只是视线移到他脸上时，对上了顾青岩的睛，男人的黑瞳里有些许疑惑，薄唇也随即开阖，带着疑问的喊她：「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卢映心虚地眨了眨，抬手就去摸自己的辫尾，糊地开：「青岩哥哥不累吗？」，顾青岩被她这么一问，瞥了桌上的钟，时间的确不早了，随即低匆匆地把写到一半的句补完，将钢笔盖旋上，抬看卢映，微笑：「累了」

        听他说累，卢映赶紧站直了，意识的担心肉可见，顾青岩忍俊不住，撑桌站起，「也没那么累」说着，他伸手去牵卢映的手，另一手拧灭了桌灯，问：「累了？」，卢映也说不上自己是否是累，但的确有倦意，也就了，乖顺的让顾青岩牵着自己往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夜的风来都带着些，明明只是移动几步就能抵达的另一个房间，他们俩却走得特别缓，顾青岩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慢吞吞地走，但却暗暗的想，总有一天，要带卢映一起，在山间也好边也罢，去一个只有他俩的地方，就这么牵着手走上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卢映合着他的速度，没有促，只是觉得男人在月光和回廊的幽暗灯源若有所思的模样特别好看，也不知顾青岩在想什么，怎么能如此神？不过也就只有这样的深夜，东院才是真正的四无人，不用顾虑任何人，想着，卢映也就不去着自己，她摇晃起与顾青岩相牵的手，嘴里还哼起自己喜的童谣。

        顾青岩闻声看了过来，卢映也不在意，她就是如此，在无外人之，想被喜的人牵着，然后开心地哼歌，这一刻她就只是卢映，顾青岩像是有些明白，也依着她，那童谣他听过，便也跟着哼了起来，卢映没想到他会这么，一双圆看过来全是惊喜，顾青岩有些得意地抬了眉：「怎么，没想到我会哼歌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卢映诚实的，顾青岩的合让她兴致大开，就这么轮着哼各种曲，直到屋上床，直到沉沉，直到顾青岩抬手去摸她的脸：「再哼去，明早嗓会疼的」，她才带着笑，抓住那只手揣在，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