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能门，少女的脸上绽了笑容，欣喜的，然后在顾青岩的注视，踩着愉悦的步伐回院里把书拿了，然后到正屋里搬了个小凳，来到顾青岩的书桌边，挨着顾青岩的侧坐，顾青岩知她想陪着自己，莫名的开心，但看她坐在小凳上，书的位置捧着看是刚好，但手会酸，可若放上便太低要垂，这样脖会酸，于是他拍了拍自己的，示意卢映可以把书搁在他的上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什么时候开始啊？」卢映问，得知个周一顾青岩便要参与学院会议，不禁有些欣羡，虽然忍着没说来，但顾青岩没错过她掩盖不住的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在渭城大学正中心的小草坪上，卢映三步一回首，没放太多心思在环绕草坪的青瓦校舍和草坪上借课余时间打槌球（注二）取乐的学生上，而是在意的看着一路拿着手杖慢慢走在自己后的顾青岩。

        卢映甜甜一笑，顺势把书就往顾青岩上放，于是微风徐徐的午后，两人便在书房里当了一午的书虫，直到晚饭时间才去了小厅，用过晚饭，顾青岩照样要在院里练走，卢映也就陪着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渭城大学，卢映是一间大学都没去过，十分好奇，顾青岩虽然没去过渭城大学，但却实在地读过两间大学，便开始给卢映描述他的两间母校。

        渭城大学的前是渭城商学院，渭城商学院的前是渭城算学堂，这算学堂是地方仕绅合资购地建置兴办，老大的一片地上建了座简单的两层楼校舍一幢，供教书夫居住的平房两幢，因为渭城一直是这附近的商业集散地，很需要会算帐帐的人才，尤其是渭河游的海城开港后，这类人才便供不应求。

        注一        此科目旨在培养学生应用力学的基本原理，分析和研究建筑结构和构件在各种条件的度、刚度、稳定等方面问题的能力

资料都堆在了桌上，顾青岩随手了一本笔记，翻开来展示给卢映看：「渭城大学新办的建筑学院，我答应去任教了，这些都是学院的资料」，卢映象征地看了一，正巧顾青岩手上那本是关于建筑力学（注一）的课纲，她对建筑谈不上有什么兴趣，象的建筑力学更是对她没有半引力，于是上把视线转回了顾青岩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离建校之初已过了一甲（注一），渭城算学堂因为时代变化，先是转型成了商学院，不再只是教人算帐帐，还教经商为商之，尔后又因应需求，逐步增设了不少新的科目，正好又赶上了校兴起，便应势改制成了大学。

        京城大学藏胡同旧院里，雪菲尔大学则错落于城市之中，说起来全是故事，卢映听得认真，顾青岩也因此说得起劲，不知不觉，竟从黄昏说到月正当中，从小院说回到正屋里，最后在床榻上，双双安睡在未完的叙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五十三、自厌自疑

        以往还是闺阁女儿的卢映尚且能和家庭教师上课自学英文，嫁过来后反而无事可，顾家有顾家既存的秩序，顾青岩自己也不掌事，因此卢映既没有别人家新妇那样有柴米油盐要烦，更没有家族事业能学着，就算顾青岩有一柜的书能让卢映看，也只能暂时让小姑娘的神识在文字里晃。

        校舍从一小楼两平房增加成了五座教学楼，还有个小礼堂，两个堂，一幢教师楼，两幢学生宿舍的规模，也算是把当初仕绅们买的地用的满打满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，既然自己这株枯木都迎来了驻足的灵，那就该试着找回生机，几新枝条长几片叶才是，于是顾青岩开问她：「我们明日便去渭城大学看看可好？」

        自己之前颓丧，终日只抓着脚伤一事不放所以没察觉，现在想来，这东院，实在空无趣的不像是卢映该来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生活有她的加，似乎翻天覆地的起了变化，心境也变了些，只不过，他的脚没变，对于自己的伤脚，他的心思也没变，知要在校园里走动，顾青岩带了当初从英格兰买回来送父亲手杖门，在英格兰，他是习惯年轻健全的绅士们持着手杖的画面，那是一种洋人的风尚，但

        这大半年来，顾青岩从京城回了顾家就不怎么门，为了见卢映去了趟小红楼，为了娶卢映去了趟青城，再来就是给卢映买药和陪她回门，仔细算来，拢共四次，没想到第五次门，还是为了卢映，顾青岩一早给自己换衣时便一直想着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