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多人生理都是他教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犹疑了几秒，但转念一想觉得机不可失，好不容易来一趟泰国，兴许她能亲目睹白龙王真容，看他到底是神龙附还是神棍行骗。

        桌边女人突然来了神一样，这件事她在报社也有所耳闻，听说邓丽君当时初到泰国，想要拜见这位神乎其神的「白龙王」，却被对方拒之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坐在一旁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，想来这样愁苦直白的推心置腹并不是一时冲动，而她作为此刻倾听对象却说不话，能的也只能是轻声叹息和静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泰国人好像都很喜邓丽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！他的住离这不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加仔面前的船面小碗慢慢叠，大概吃了八碗有余，他了嘴角后终于放筷。

        倏然间，想起陈家乐曾对她提过原生家庭的糟糕剧，雷耀扬也早就失去双亲…

        去年五月，邓丽君在清迈香消玉殒，甜歌皇后大好年华突然病逝令歌迷痛惜，消息当时在海外都引起烈轰动，港岛八卦杂志更是连续几周刊登她生平各种绯闻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静默与嘈杂间，店收音机似乎受到电磁扰喀嚓作响，卡顿十多秒后又播放起邓丽君台语小调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她不语，加仔似乎也觉得自己把话题聊得太沉重，破坏了碧空万里的好气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世上谁敢和女共结连理天荒地老？可我阿妈傻啊，自以为遇到真能带她离开烟花地，但直到她死…都没见到我阿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诗允咂一冰凉椰青，和加仔又换了稍微轻松的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歌曲可以如梦似幻似泡影，人却不能随心所自己意愿而活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相比之，她还有自己的阿妈在世，或许已是足够万幸。

烟雾卷咽又从鼻腔溢，她用搅动着玻璃杯中的冰块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Power哥和坏脑哥比我更久，跟了他快二十几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曲名《望风》，旋律快活泼，人一把柔婉歌，唱尽少女窦初开意满怀，此时此刻也仿似燥空气里一凉风，缓缓拂过客鬓边汗粒达到神降温效果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这个世界幸福千篇一律，只有不幸和苦难五花八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的是不是「白龙王」…周钦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但歌是歌，人是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真假我不清楚，也有可能是八卦小报乱写乱传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突然间加仔双眸闪动，语气里动着兴奋雀跃的因，望向桌边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加仔说完长舒一气，他双直视前路握紧方向盘，墨镜的神变得让人难以捉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爸说他当时在曼谷唐人街经商，有钱就到芭堤雅寻作乐，遇到我阿妈之后来得更频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黑社会讲义气都是喊号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车重新上路，沿途虽然稍显崎岖，但旖旎风景可以令人对此忽略不计，经过无数佛教寺庙和广袤海岸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，像是相识已久的好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我们这有个人好讨厌她，说她佛血，是不祥之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人和歌都红遍东南亚，大分都很钟意她喇。《甜蜜蜜》很多老人小孩都会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说完又顿了顿，结微微颤动起来，跟副驾座的女人平静从容细述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耀扬哥还为我找到了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的阿爸，但那时他已经染上AIDS，治不好，快死了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离开芭堤雅去到曼谷混迹到快成年，一直靠跟当地犯罪团伙盗窃走私车辆为生，当时加仔误打误撞偷走雷耀扬停在街边的一辆名贵轿跑，人赃并获后，毫无疑问遭到一顿问毒打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女人神讶异，加仔失笑，齐诗允确实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奇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耀扬哥是个好大佬，遇到他是我的幸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雷耀扬检修时发现整辆车被拆卸改装过，但技术已算很有准      ，他觉得加仔是个可塑之才，不仅收麾，还费了神为其伪造份，没多久便将他带回香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所以那算起来，你已经跟了雷生十多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接近正午气温又持续攀升，来往客络绎不绝，风扇不知疲倦转动，却还是如隔靴搔一般令人难耐。

        加仔同她说起如何拜门雷耀扬的经历，只能说缘分这种东西实在玄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知我阿妈怀孕了持要生来…却骗了我阿妈说会接她走，没多久他就逃回香港没有音讯，再也不敢来泰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还早…齐小，你想不想见见他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他…”